「臣,懇請辭官。」
恩殿,這歷代天子召見臣子的宮殿,金碧輝煌。好不壯觀。
那坐在龍椅上的天子,眉宇間的氣勢,眼睛的凌厲,增添了他的英氣。
「准。」天子猶豫許久,道。
一個字卻使他徹底崩壞。
呵,你還是沒將你的愛給我,
連一丁點,都不願施捨予我。
「若眾卿沒事上奏的話,那就退朝吧。」天子一擺,那隻能呼風喚雨的手。
「臣等告退。」眾聲皆起,敬聲皆道。
「金大人,皇上請你到浩殿見他。」歲月摧殘,年邁的蘇公公對著他道。
「我知道了。」逃不過還是逃不過。但,這不是已經習以為常了嗎?
浩殿,皇帝的寢宮,這皇帝寵幸嬪妃的宮殿,
卻只有他踏入過,
不就是靠他那像極了姐姐軒兒皮相嗎?
可笑,還真是可笑。
殿外開滿了牡丹,
有誰不知道那已駕返瑤池的金家千金喜牡丹嗎?
是為了提醒他殺了他這生最愛的女人嗎?
呵,誰也踏不出這淌混水,這般的愛恨糾葛。
殿內,少了牡丹豔麗的裝飾,添了點素雅。
盆上的蓮花一朵朵,盛開了。
原來還有人知道他金在中愛蓮?
這是他自作多情,還是那鄭允浩對他還有點情意?
「來了?」身穿龍袍的背影,那穩重的背影。
「參見皇上。」他行了跪禮,卻遲遲未得到眼前的應許。
「你以為,你辭官朕就會放過你嗎?」眼前的一國之君挑眉的問著,眸子裡藏了幾分的鄙視。
「我知道。」淡淡的道出三個字,獻出了他的緊張。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既然好好的官位給你你不做,那你就搬到流水閣裡當朕的男寵吧。」輕輕的在耳邊細語,
裸露的字語一個一個刻入他的腦中。百般羞辱。
「我能說不嗎?」衝著眼前的人一笑,卻不知那笑藏了分悲痛。
「你說呢?不知那金俊秀在儷國過得如何?」俊俏的臉龐多了份狡性,道。
「鄭允浩,你別太過份。」美眸怒瞪那居高臨下的人,憤道。
「過份,是誰先的?呵,你殺了軒兒,這是你應有的報應。」字字為針,毫不留情的刺進心頭。
他倔強的別過頭,絲毫不讓別人發現那依附在臉上的淚珠。
「喝下它。」天子端起那杯酒向著他,氣勢轟頂。
他拿起酒,一飲而盡。
即使那杯是毒酒,我也願飲下。
不是因為你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
只因為你是鄭允浩。
只因為,我愛你。
身體的某處突然被激起,如螞蟻般的啃咬著,深深的嗑噬著慾望。
「你..你..下藥?」臉蛋多出了幾分紅暈,十分誘人。
「呵,聽說軒兒生前就是被這藥折磨,有沒有種似陳相識的感覺?」這是你的報應,金在中。
「......」他跌坐在地上。痛,打從心裡的痛。
「想要嗎,就等你來求我。」袖手一撇,不屑的丟了句話。
那被激起的慾望,已經把原有的理智給丟了。
「給..給我..拜託..」呵,這是那高傲的金在中嗎?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
但這不是很多次了嗎?很多次倒在那天子的身下,無怨無悔的當著所謂卑賤的男寵。
呵,如果讓人知道,那向來高傲的金大人是這副德性,肯定會瞠目結舌吧?
「想要了嗎?在中。」男人一脫他的褻褲,便搓揉起那腫紅的慾望。
「允..給我...拜託...」那已被情慾吞食的聲音,帶點肯求。
淡淡的空氣中,多了一絲淫麋的氣味。
身體突然被異物進入,傳來一陣陣的劇痛。
異物深深的撞擊著,身上的痛楚頻頻傳來。
一夜春光,春光蕩漾,宛如那湖泊上的波光,一層一層的震動著。
早晨,枝頭上的鳥兒細數著,吱吱喳喳。
那棉床上的人兒,血跡斑駁,慘不忍睹。
「冬雪,帶他去清洗吧,順便送回流水閣。」男人喚著平時最親近奴婢,並穿上龍袍。
流水閣,不是眼前那天子最愛徘徊的地點嗎?
那閣子的蓮花,應該開滿了吧?
「是。」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否就是那令天子又愛又恨的人?
唉,君心叵測阿,誰知道天子在想什麼?
「還有,你以後就去流水閣侍奉他吧。」無奈的語氣,藏了分悔意。
「是。」恭敬的說道。
這流水閣,園子裡有個池子。
種滿了一朵朵蓮花,
這在宮裡,每個奴才婢女都知道天子愛牡丹。
因為那金大人的姐姐生前愛牡丹,
但卻極少人知道,天子常待的流水閣,種滿了蓮花。
也不知,是因為誰?
「公子,你醒了,喝點藥吧。」冬雪端著藥,對著眼前虛弱的人說道。
床上的人,睜著大而明亮的眸子,有些空洞。
就這樣,靜靜的躺著,像個波斯御史送來的玻璃娃娃一般。
唉,這是第幾天了?
這聽說朝廷上的金大人,冰雪聰明,
現下看來,怎麼就用這種方法來折磨自己呢?
「冬雪,妳說,這人要怎麼逃離宮中的束縛呢?」虛弱的語氣,使聲音越來越沒力氣。
「奴婢愚昧。」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他想離開?
「死。」他道出了一個字,平淡又無力。
「啊?」難道,他想死?
「呵呵....」他,乾笑著,讓我有些惶恐。
曾經這麼完美的人,如今變成這副德性。
都要怪罪於那稱為愛的東西。
「他,醒了?」站在門邊的男人,說道。
「是。」我心裡,一陣陣的波動,疑問著,
皇上,既然心裡緊張他,為何不進去看他?
「他還是不吃飯,不講話嗎?」眉頭有些緊蹙著,道。
「還是吃不下,但有講話了。」但一開口卻是想死,這愛,還真是可怕阿。
「講什麼?」眉頭有些鬆開了,說道。
「公子..好像想尋死。」是阿,不吃飯正是他自殺的第一步。
鬆開的眉頭又糾結在一起,不語。
這愛,還真是糾結,
明明就愛著對方,可為什麼就是不面對呢?
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誰叫我只有十五歲呢?
「公子,你要喝點粥嗎?」冬雪問著,已經第四天了。
依然是張著那空又無神的眸子,但又多了一項,淚。
他,哭了?
平時倔強的公子,居然流淚了。
「冬雪,妳知道我姐姐嗎?」他躺在溫暖的棉床上,卻感到一絲絲的寒氣。
公子的姐姐,不就是那愛牡丹的金家千金嗎?
那傾國傾城的臉像,跟公子十分相像。
但那心腸,在皇上之前是菩薩,
在我們這些奴婢身上,是惡毒的。
「知道。」說道。
「但沒有人會知道小時候的那個軒兒是我..連他也不知道..。」他笑了,笑得很美,但又很淒慘。
那年,秋葉紛飛。
身穿深色藍袍的,正是太子鄭允浩。
身穿緋色裳子的,卻不是金敏軒,而是跟她同時出生的胞弟,金在中。
『幹嘛?』要不是姐姐叫我來的,我才不來。遇見你,總是沒好事。
『給你。』鄭允浩拿起那玉珮往金在中手裡塞,興高采烈的看著他。
『這要幹嘛?』看著那玉珮,疑問道。
『這是奶奶說要許給我未來的媳婦,所以給你。』因為,我喜歡你,軒兒。
『不要。』可你知道,我是金在中嗎?
『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的太子妃嗎?』眼睛真誠的直視著眼前的"她"
『我...?』悸動使心臟怦怦跳著。但你說的,是金在中還是姐姐?
『對。』稚嫩的語氣充滿著堅定。
那年,鄭允浩七歲,他七歲。
那年,他愛上了鄭允浩。
可誰知道,他一回金府,
就遭到金父的鞭刑伺候。
又有誰知道,這一切都出自於金敏軒的詭計?
靜靜的聽著他訴說,聽著他說出這幾年受的委屈。
「冬雪,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過去往往,卻讓他用著幾句輕鬆帶過。
他是多釋懷著?我突然覺得不易親近的公子有些可憐。
「公子怎說?」問著他,疑問著天子最愛的女人難道不是公子所殺?
「她自己服藥,倒在自己的閣房裡,遺書上指名道姓的說是我殺的。呵,我連她中了什麼毒都不清楚了。」
這藏了三年的秘密,居然如此說出來了。
他壓抑了多久?這如此平靜的語氣越來越虛弱。
「公子,先喝點粥吧,我們喝完再說。」冬雪捧著那冷了一半的粥,一匙一匙的餵著他。
原本滿滿的粥,不一會兒就被喝完了。
肯吃飯,是否就表示慢性自殺結束了?
心裡,有些高興。
夜裡,出了大火。
流水閣,便成了廢墟。
可誰知道那流水閣有著大池子,
那池子的水,已被抽乾。
他看到了,看到了那蓮花。
卻狠心的將池子裡的水抽光了,
閣子,傳來一陣陣的蓮花香,
金大人,葬生於火海之中,歿於十八。
「皇上...?」身旁的人,哭了?
原來君王,也有淚?
「我果然..還是沒將他守住..」那是我一向崇敬的天子嗎?
他們,各個都變得我不認識了。
「皇上,你心痛了嗎?」會痛的話,那為什麼要這樣傷他?
「我愛他。」哽咽的說著。終於,承認了。
這叫愛的東西,會讓人癡狂,讓人變成瘋子。
「這就是流水閣的故事,可別告訴別人吶。」長像標緻的侍女,對著一位穿著異國服飾的人說道。
「是喔,感覺這閣子一定很美麗。」他那明亮的眼睛,很美,就像當年那金大人一樣。
「是呀,二年前,流水閣堪稱是皇宮裡最美的地方。」侍女眼中充滿著嚮往,道。
「真想進去看看。」男子跨前一步,面對著那被火焚燒後的流水閣。
「可不行阿,這裡只有皇上和姐姐可以進去的,上次那琪妃娘娘硬闖進入,結果就被打入冷宮了,還有你到底是誰啊?」侍女到前阻止,並質問著男子。
「呵呵,忘了告訴你,我叫金在中呢。」男子嘻笑的看著她,並往那儷王和他王妃所居住的行宮走去,
衣服擦撞之際,掉出了一枚玉珮。
上頭的字刻著「鄭」
『這是奶奶說要許給我未來的媳婦,所以給你。』
「這大過年頭的,怎麼見鬼啦?」還是,是同一個人?
哈哈,其實這篇古文我從以前就很想寫了,
大概是從上禮拜開始默默的計畫了。
我承認,這結局很爛><
但希望大家會喜歡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