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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月牙眼少年 

燦烈他離開了。 

別問我為什麼了,我他(合蟹)媽根本不知道理由。 

前天他還跟我一起准備下周要去LA登記的行李, 

機票、戒指、就連當天我們要穿的西裝都准備好了。 

哪知隔天一夜纏綿之後他就消失了。 

整棟房子一夜之間沒了他的蹤跡似的。 

我真是他媽大傻逼,這混賬的話倒是一直相信著。 

你找到他了嗎,他在哪?我倒是要好好跟他談談。 

這次我絕對不會原諒他了。 

「他死了。屍體被人發現在青街。」 

什麼。你說他死了? 

吳sir?在開玩笑吧? 

男孩彎著可愛良善的月牙眼,調皮、狡黠倒映在他眼裡。我看見了。 

「他身上有多處傷痕, 讓人不可忽略的是他肚子上有深深剖開的刀痕, 

現在法醫還在驗屍當中。」 

狡黠的月牙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深處的恐懼。 

接著溢滿了淚水。是誰。 

悲鳴及時衝破他的理智。 

前一刻還溫潤的少年像極了發狂的野獸。 

他崩潰、向著年僅二十三的警官吳凡喧囂著。 

誰。是誰殺了他。我要替他報仇。 

最後他坐倒在地上,像個拿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樣哭鬧著。 

口中不停呢喃著。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吳凡就站在那。看著那與他同姓氏的少年哭泣著不免覺得心疼。 

畢竟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哥哥又是自己的愛人。 

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 

眼前這個干淨的少年怎可能會是殺了樸燦烈的人啊。 

怎麼可能? 

-「人總是盲目。只願意相信自己的偏執。」 

 

貳、 青街 

青街位於c城的富人、貧民區之間,算是條合法的娼(合蟹)妓街。 

裡頭皆是一個個屋子。而每個屋皆都會裝一盞紅燈。 

白天紅燈是不亮的,就跟平常人家是一樣。 

每到晚上,掌燈人韜哥點起街口的首燈, 

那紅色燈光皆全都亮起,伴隨著旖旎曖昧的氣氛, 

跟白天是完全不一般的景像,熱鬧喧囂。 

許多人沉溺於此,晚上找小姐、少爺,到早上才肯回家。 

那些小姐、少爺倒樂得賺錢,出賣肉體又怎樣, 

他們覺得,反正只是賣個(合蟹)屁股痛一下, 

隔天起來,他們照舊過生活, 

這世界越來越墮落那又怎樣,干他們屁事? 

二十三號青街街口停了許多警車。 

倒是來了貴客。 

裡頭有人報案發現了兩具陳屍在青街十二號的小房子裡。 

一男一女。旖旎詭譎的粉色燈光之下。 

女方身上還留著歡愛後所留下來的印記,並沒有任何傷痕。 

倒是那個男的身上有多處的刀痕,更何況,他的肚子,是遭人剖開的。 

難道是男的先(合蟹)奸(合蟹)女的後殺? 

法醫李唐上前探探女人的鼻口,一眨眼那女的竟睜開了眼隨後馬上從床上坐起,

豐富資歷的女法醫膽子雖大但終究還是被嚇到直尖叫。 

「她……她還沒死……快叫救護車!」 

年輕警官倒是頭次看見這麼死狀慘烈的案子, 

開(合蟹)膛剖(合蟹)肚他還真是第一次所見,

整屋濃厚的血腥味而讓他頓時想反胃。 

加上剛剛那女人突然清醒讓他也嚇得不清,倒有些頭暈。 

身旁的老鳥拍拍了他的肩叫他出去緩緩。 

菜鳥名叫吳凡,他坐在石階上有些煩躁、甚是惡悔自己當下的懦弱。 

只聽突然有一陣喧嘩,抬頭一見便是一群地痞流氓朝這走來。 

他看清了,領頭的那個是青街的掌燈人,韜哥。 

那人朝路邊的排水溝吐了口痰「難怪吳叔說你不爭氣?條(合蟹)子?」 

他並不想理會。 

「這就是你當初說的正義?全是他(合蟹)媽的狗屁」 

吳凡跨了一步,抬腳直接往他膝蓋踹去。 

他疼的跪在地上,往地上唾一口水,臉上仍充刺著不屑。 

身後的小弟欲要上前,卻被他阻止了。 

「子韜,適可而止。咱以後就各走各的路。」 

「但今天,連你的凡哥也保不了你。」 

他將黃子韜的手反扣於背,扣上手銬。 

「作為青街的負責人,你必須跟我到局裡走一趟協助調查。」 

「調查樸燦烈和蔣如一案。」 

「不用查了。」 

他像是看著愚人的搗蛋小醜一樣笑了出聲。 

接著附上了吳凡的耳邊,像是說著悄悄話依稀還帶著點稚氣的捉弄。 

「人是我殺的。」 

 

叁、黃子韜 

「是他殺了樸燦烈吧」 

他本就生得劍眉星目、又高自帶著一股正氣,倒真是塊當條子的料。 

吳凡凝視著眼前被銬上的乖戾少年,將桌上那枚照片挪到他眼前。 

照片上的少年皮膚白皙、笑起來眉眼彎彎,看起來是個安靜溫柔的人兒。 

他總是覺得少年生得精致,總帶著一股貴族的氣息。 

那氣息令他著迷耽溺。他看著那張照片難得溫柔, 

又抬眼看向吳凡,目光不屑「你覺得我會同你說的嗎。」 

「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他起身拍桌,金屬和桌子相互碰撞聲音刺耳。 

「他承認了。」 

「他還求我,給他個死刑讓他痛快」 

「死後,還想放在樸燦烈身邊。」 

吳凡冷眼的看向他,一語到完。他便癱在椅上。 

沉默片刻。他倒是開口了。 

彷佛像是看不見眼前的吳凡似的,自個兒喃喃自語。 

我永遠都無法相信我居然遇到了這樣的事。 

那時接到阿勛的電話,我內心激動卻沒想到是那樣的事。 

我還記得他那時打來還帶著哭腔「桃子,我殺人了……」 

我知道他一定嚇到了,但我居然還有一絲的雀躍。 

開心終於他遇到事第一時間是打給我了, 

那姓樸的到底有什麼好的? 

天天帶女人出入青街還死抓著阿勛不放。 

偏偏這小傻瓜還死死的不肯離開。 

我沿途闖了幾個紅燈到了阿勛家,才發現原來死的就是樸燦烈。 

一旁世勛就坐在那,手上沾滿了血、手臂上也有幾處傷痕, 

我趕緊把他扶起來叫他趕緊起來去清洗, 

過程中他的腳完全使不上力, 

我知道他肯定是嚇壞了,心裡全被灌滿了心疼。 

旁邊那女人估計是樸燦烈帶回來嫖的,她正在一旁瑟瑟發抖著。 

那女人我是看過的,在青街頗受歡迎的一只花。 

「韜哥,救我。求你了。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 

她閃著淚花。好美。果然是青街出來的。 

不過她就這麼自以為是?拜托妳的肉體還比不上吳世勛對我笑一下。 

那會兒我麻利的戴上了手套,強行給她灌上了摻了十幾顆安眠藥的水。 

讓她安然的。在睡夢中。死去。 

至於一旁的樸燦烈,死狀慘烈。 

簡直能用開膛剖肚形容了。 

我想阿勛是有多愛他,才會如此。 

我很心疼他,多想把他抱入懷裡同他說。 

阿勛別怕。我保護你。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我跟阿勛一起把樸燦烈和那女人帶回了青街的小房間 

將那女人和姓樸的一同放進一張床上。 

我看著阿勛。他倒是一臉沉靜。我知道他是真的解脫了。 

你問我是誰。 
我是青街的老大。黃子韜。 
那個愛了吳世勛十年的他的桃子。 

-「我們一起在黑暗中,苟且殘喘。」 

 

肆、知更鳥 

 

還記得在一起幾年了嗎? 

算了我真不記得了。六年?七年? 

什麼時候我們的感情逐漸變得膩味了。 

我竟然開始覺得厭煩, 

見你晚上為了等我而睡在沙發上的身影我竟覺得煩躁。 

我其實自己心底透徹。那是滿滿的愧疚與不舍。 

我知道你只有我一個依靠了,便由著這股優越感去外頭捻花惹草。 

知道嗎。 

你每次取下外套同我吵唇印、香水味從哪兒來我居然會覺得樂此不疲。 

我他媽果真是個瘋子。

可漸漸地,每天晚上的沙發再也沒有你的身影了。 

隔天也不同我爭辯那些胭粉事兒。 

你逐漸疲倦了、麻痹了。 

我開始覺得慌。於是開始日日夜夜帶了女人回我和你的那間小屋。 

現在無論我做甚麼你也只是冷眼一瞧。 

我怎麼也沒想到是你只是把對我的怨恨吞入腹中,

等待那一天的宣泄。 

我依稀還記得那天我把蔣如帶進房後,在門口從我背後襲了一刀。 

自覺反應讓我馬上轉過身,

那時的你眼裡充盈著淚水,抓刀的手還發抖著。 

「我愛你。燦烈。」 

「可是你該死。」 

「我好痛苦。好恨你。」 

不哭了。我的勛兒別哭了。我會心疼。 

好希望還有機會能將你摟入懷裡摸摸的的臉頰、讓你撒嬌。 

我朝你跨了一步隨即拑著你的手往我腹中一衝,嘴裡滿是甜腥的味兒。 

接著一橫上去。這會兒倒是都解脫了。 

突然感覺自己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像是吸食了罌粟一樣。 

我朝這我的愛人一笑。專注的望著他。 

此時此刻他精致的臉被恐懼占盡了。他慌張的把在我腹中的刀拔起。 

我逐漸沒了力氣雙膝只好曲跪在地上,他沾滿我的血的雙手捧上了我的臉。 

他將他的唇神聖的覆上了我的。 

他閉上雙眼,眼淚一直不停地流落下來。 

「燦烈哥,我愛你呀。」 

小奶包,不哭了。我不怪你的。真的。這樣挺好的。

我多想回到當初最純粹的我們呀。 

小傻瓜。我也愛你。你知道嗎? 

 

是誰殺了你? 

誰都不是。

是我殺了我自己。

 

伍、小奶包与哥哥 
「这是死者生前要交给你的。」 
我把朴灿烈生前备好的存款移转单交给了他。 
他怔怔地看着那张印有朴灿烈的签名许久。 
後他朝我弯着月牙眼,乾净的气息盖过了一夜的狼狈。 
眼前的少年还是温柔像潭水一般,
连讲话都尚是软儒。 
吴sir,能听我说个故事吗? 
他漂亮的眼凝视着我身後的窗。
笑得美好。 
我觉得他时而像只顽皮的狐狸时而又像只懒散却不失高贵的猫。 
他俩的气质实在是太相像了,这让我不禁想起张艺兴。 
他倒是不理会我的出神。
用他那软儒的声音开始说起他的故事。 
小奶包是街边捡来的弃婴,孤独一人生活的奶奶不忍心把他捡回家。 
靠着奶奶拓荒微薄的收入虽然生活困苦,但还至於活得下去。 
隔壁是一户单亲家庭,哥哥和妈妈相依为命。 
三天两头都有男人上门,每次有人敲门哥哥就会来到家里陪我玩。 
可是这种时候他心情通常不会很好。 
我很争气,成绩不错考上了C中,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手里紧抓着榜单却不敢跟奶奶分享。 
我怕奶奶为了筹我的学费四处奔波, 
我永远没法忘记初三时奶奶为了给我缴学费而去卖血, 
她总是不讲,就只是笑着。 
「我们阿勋这麽聪明,是块读书的料,不能埋没了。」 
他说着低头含笑,眼眶泛红。 
「後来?」 
後来被哥哥知道了。他突然抬头看向我这,眉眼弯弯。 
他帮我缴了学费。
我问他哪来那麽多钱,哥哥没回我。 
等开学後我才知道,哥哥辍学了,为了我的学费。 
之後他入了桃子他哥的帮会,整天就是盘据在青街那种龙蛇混杂的街口。 
我放学他总是骑着改装的机车来接我,身後也跟着一两台摩托车。 
他的目光凝视着我身後的窗,天光透进来了,他用手去遮。 
「就直接在大门?」 
他点头。低头好似害羞了。 
他很嚣张,那时又染了一头猖狂的红发。 
甚至有一次还害我被叫去训导处,
成为班主任的头号危险人物。 
「後来呢?」
「後來奶奶去世我也輟學了。」 
他的眼神回到了我身上,平靜的像一潭水。 
這幾年,是哥哥一直負擔著我的生活, 我並不知道他幹了什麼工作會有這麼大筆錢, 
但我知道肯定是很不好的事。
所以這個我不會收的。 
請你幫我把它捐到某個孤兒院吧。 
他的眼神堅定。
這讓我想起了那天溫暖的午後。 
那天的他躺在病床,陽光溫煦的透了進來。 
依然是蒼白到透明的皮膚明明已經難受到沒力氣了 ,
卻還是要硬撐起酒窩讓我知道他很好。 
Kevin,你把這個寄給他吧,寄給鹿晗。 
我知道我眼眶一定泛紅了,心理不停的在罵你。 
白痴你這個白痴,全世界對你好的只有我了你知道嗎 
鹿晗早就為了他遠大夢想去英國了。
他,沒要你了。 
就算這樣我還是沒出息的抓緊那封信。 
不過我終究來不及寄出那封信,
而你早已被死神勾了魂。 
「吳sir?你沒事吧?」 
我急忙的用袖子抹掉眼淚。 
「沒事,只是看到你,就想起了一個故人。」 
「很像我嗎?」他饒有興致的看向我。 
「氣質很像」 
容貌便不像了。 
你像是個冰冷的人卻有著一顆溫熱的心。 
而他不是。他是個看起來溫柔卻比誰都還薄情的人。 
「他呢?現在還好吧?」 
「不在了。」 
「你一定很愛他吧」 
「他呢,也一定很愛你吧」 
我看向他。 
「我到了他死我才知道原來他愛的是我。」 
我永遠都沒法忘記鹿晗在告別會那天揍我的那拳。 
他刺紅著眼說。
他說,你愛的人一直是我呢。

那年冬天聖誕舞會後他醉得不省人事,
站在台階上哭紅了眼捧著我的臉同我鬧。
Kevin,不要對我那麼好,我怕真愛上你了。
Lay,別開玩笑了。
我一把將他背起,
他的腦袋靠著我的背,睡著了。
他夢裡喃喃,是真的啊,愛上你了呀。
沒人聽曉。只有醉人自知。

陸、終

世勛最終判了無期,罪不致死但卻失了天空。

不過於他本身來說,他的天空早在朴燦烈離開後已荒蕪了。

我時常會去探探他,他的顏色永遠是一片汪洋靜宓,似事無人能打攪他的。

這座城,包圍了許多無奈苦楚,令人窒息無法。

那條位於富人、貧民區的青街現在已今非昔比了

就像是艷麗的女人中就有等待枯萎的那個時刻。

青街少了阿韜的張狂,似事少了生氣,一年年的等到油盡燈枯。

每個時代都有著相同的撤換。

而我,等不起這個輪迴。

 

「阿興,我能不能、也是你的願望之一?」

「Kevin,你越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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